Asuka千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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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Nine miles from White city》Chapter 38.

Chapter 38. 太阳照常升起

 

同感是一片宁谧而嘈杂的白色光芒,汹涌至脑海的欢笑声,哭泣声,嘶喊声,脚步声,大海掀翻大厦,飞机划破天际,摇滚乐的声音,冰块碰撞盛满酒的玻璃杯,海鸥的尖叫,春天裹狭着樱花瓣呼啸而过的阵风,寺庙中的溪流,教堂尖顶内的钟,圣诞节的唱诗班,连绵不绝的枪声;草薙出云举着琥珀色的威士忌,伏见站在圆形穹顶之下的军事法庭之上;拥抱着羽张迅的伽俱都玄示;在东京湾朝Kingdom一路狂奔而去的周防,被直升机从海床打捞上来几乎失去意识的宗像;Mikoto不耐烦的想要挣脱胸前那枚总是不合时宜叮当乱响吓跑麻雀的铃铛;周防尊坐在镜子跟前清理着那把空枪,宗像苍白修长的手从玻璃瓶中取出枯萎的花枝;他问他那个宗像礼司的搭档是谁,他问他通感会不会影像一个人对于感情所做出的决定;在漆黑的,建造在地底的监狱,伽俱都背脊挺直坐在唯一能够晒到月光的角落;第一次站在Kingdom mark I的驾驶舱内,宗像为周防扣好最后一块盔甲;他总是会流很多血,很多很多血,可是他并感觉不到疼痛,他驾驶着搜救机在一望无际茫茫的大海上漫无目的绝望的寻找;而他拖着他浑身是血的身体,将他安置在救生舱,隔着那层起雾的玻璃罩他想亲吻他的眼睛而不是冷冰冰的玻璃;某个被大雨吵醒的夜晚,他们握紧那两只被对方留下伤疤的手,骨节交错,肌肤相亲,轻缓的摩挲,暧昧至极,却笑得像两个从没谈过恋爱的蠢货。

 

他像个骨骼纤细眉目清秀的少年,穿着宽大的白袍垂着脚坐在病床的边沿,医生们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,核磁共振和各种光片挂在灯箱前,他一边伸手戴上眼镜,一边换下病号服,白衬衫的袖扣很松,就连量体裁衣的制服似乎都显得松松垮垮,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穿着周防的外套,像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。

 

他说我还有多长时间。

医生们永远说着一些让你听不懂的话。他抬起手来制止他们:我还能够战斗,我还死不了,对吗?

医者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是窗外便是那如里程碑一般沉入大海的机甲。

宗像礼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,冲入那灰蒙蒙的天光之中:那就足够了。谢谢,先生们。

 

那时的他还有一个周防尊没有找到,还有一个世界等着他去拯救。

 

周防弯下腰去舔吻着宗像的耳廓,压低的声音,就像压低的咆哮:狡猾的家伙啊,礼司。你一直一直什么也不说,是因为你知道,当我在机甲上,在通感中发现这一切,一切已经来不及,什么也无法阻止你对战斗的向往。是吗?

被周防尊搂在怀里的宗像礼司皱着眉头抬起眼睛来看着他,他说:嘿,不知不觉我们的记忆里竟然只剩下了彼此。

 

在这具机甲之外的世界依旧是末日来临时的模样,收到周防通讯的Kingdommark II警戒的执刀守卫着KingdomSirius。周防操纵着机甲庞大的身躯,以一个看上去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温柔的姿势单膝跪地,Scepter4察觉到了Sirius的一样,羽张在通讯频道中焦虑的询问着Kingdom Sirius拒绝撤回防线的原因。周防怀抱里的宗像一言不发,抬起手将所有通讯系统关闭。

 

他的眼睛很亮,嘴唇上猩红的血迹被随手擦去,还留着像淡淡的铁锈一样的痕迹,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周防凑上前去,像舔舐着伤口的野兽般,用舌尖拭去那血迹,带着苦涩而腥甜的味道。他用力的抓着宗像的手臂,几乎连盔甲都要变形,那种像受伤的头狼一样的怒火灼烧着他,他什么话也说不出。他们于是就拥抱在一起,像无数次战斗结束时那样,宗像有些吃力的将手臂绕到周防的身后,有规律的抚摸着他的背脊,他说:好了,尊,好了,我们还有事情要做。如果再这样下去,羽张将军可能会命令Kingdommark II把Sirius的外部舱门强行扯开,看看我们到底在干什么。

 

周防尊在他耳边低声说:我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,这会要你的命。

宗像嘴角上扬微微笑了:你知道我在想什么,周防,让我离开机甲,让我停止战斗,还不如要我的命。

周房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看着他,作为一个战士,没有人比他更理解作为战士的宗像,让宗像放弃战斗,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,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轻轻亲吻着宗像的脸颊,他说:你究竟有没有想过,如果你死了,我该怎么办,伴侣。

 

你会让我死吗,伴侣?宗像笑容明艳而目光如刀,宗像伸手打开通讯频道向Scepter4报道Sirius即将就位。

 

他侧过头来,紫罗兰色的眼睛浮动着呼之欲出的爱意与骄傲,他说:你记得我们曾经在军队里参加过的团队训练吗,尊,你闭上眼睛,向后倒去,你的同伴一定会接住你,你要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你的搭档,信任你的搭档。我从来都不是很热衷于这种训练,因为我宁愿只相信自己,我就是最好的。但事实是,就像你说的,我把别人对我的付出当做是我对别人的亏欠和负担。

 

直到某一天,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人,那个无论何时,当我坠落时会抓住我的人,那个人就是你,周防尊。

 

周防金色的眼睛,像燃烧的琥珀,他盯着宗像一语不发。

 

Kingdom Sirius与Kingdom mark II一起向南方推进,为难民和坦克部队留出一个宽裕的缓冲带,暮色四合,潜藏在山林中的杀机缓缓浮现。怪兽所散发的幽幽的蓝色光芒像鬼火一样,仿佛将废墟点燃。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沉默的周防尊忽然短促的笑了,他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头,一边望着前方的鬼魅:有时候我想,也许这个世上存在着许许多多平行世界,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痛不欲生的战斗,在另一个世界也许我们幸福快乐的过着平凡的日子。

 

宗像一边眯起眼睛观测着远方的丛林,一边笑着说:听起来,并不太像我和你会选择的生活。

 

周防尊也裂开嘴笑了,他眨了眨眼睛,低声说:也许在另一个世界,我做了什么混蛋又任性让你无法原谅的事,所以在这个世界,你要以这种方式来惩罚我。

 

宗像勾起嘴角微微笑了。

 

第一声来自夜幕之下的咆哮响彻整座已化为废墟的白城,避难所内的人群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,能源紧缺,地下避难处一片漆黑,人们紧紧相拥,有些人在祷告,有些人在无声的哭泣,而有些孩子仰着头,天真的询问看守入口处的陆军士兵:我们能看看Kingdom吗?白城所有的灯光渐次熄灭,如果此持此刻从太空中俯瞰地球,唯一发光的便是来自太平洋底那道如鬼火一般沸腾的裂缝。

 

伏见观测着在山林间移动的怪兽,它们身上的蓝色荧光素让它们无处可躲,八田在他身边皱着眉说:它们看上去似乎比白天还要恶心。Scepter4持续更新怪兽的详细数据,在昏暗的灯光下,数据屏幕显得格外明亮,羽张迅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,国常路大觉的通讯请求忽然出现在他的屏幕上,他即刻接通:将军,白城一切都还好吗。

 

国常路大觉并没有进入地下避难所,他始终待在地面指挥中心那座帐篷里,这让他觉得熟悉而安全,这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在非洲沙漠高地的指挥中心,他创造过无数辉煌战绩的战场。

 

国常路的声音很低,他说:所有白城的难民都已经妥善安置至最后的避难处。除此之外,我无法再做任何事,羽张,这是我唯一能够帮你的,除此之外,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战斗了。

 

羽张迅一时无语,他可以想象却未必能理解,一生戎马生涯的老人此时此刻究竟是以怎样的眼神去审度这一切的。

 

国常路低声说:我很抱歉,关于玄示。

羽张轻声回答:老师,他的死与您无关。

国常路笑着摇了摇头:事已至此,每一个曾经懦弱的人,都是今日亡族灭种的帮凶。

羽张迅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,国常路大觉低声问:威兹曼在吗?

羽张回答道:他带着一小组观测员在东京湾观测点。

国常路想了想,便没再说什么,关掉了通讯。

 

一声又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刺破黑夜,红色满月的杀戮之夜,连空气中都有浓浓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对周防尊来说,等待本身比战斗更难熬。Scepter4的直升机循环在白城上空巡逻,刺眼的灯光下城市已化作一片废墟,崩裂的裂缝处依然蒸腾着汩汩白烟。过了一会儿,乌云遮住了月亮,大雨滂沱。山林中缓慢移动的怪兽忽然静止了下来,那一片诡异的蓝色连绵成山。

 

宗像操纵Sirius持剑,伏见亦命令mark II进入了全面防御的状态。

羽张迅的声音很冷静:白城湾明日日出时间为5:06,太阳升起之后它们就会失去一切优势,我们既可以联合所有军事力量对目标进行毁灭性打击。太阳照常升起,我们就会迎来胜利。

 

周防尊与伏见陆续在通讯频道中确认收到指令。

大雨中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,只有那刺眼的蓝让他们心神不宁。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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